就像摘下他也许永远也盖不上的红盖头。
只要是先生就好……
可如今有一日,他竟真的盖上了红纱,虽是作戏,却终究是实现。
然而他心中所期所盼,再也回不来了。
心里已经结痂的一角似乎被层层撕开,对方紧张激动到近乎珍视的眼神一下下撞在那柔软的一角,叫他冰封许久的心也泛起些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或许自己当时也是这样一幅毛头小子的青涩模样,或许自己那些昭然若揭的心思也早就被先生知道。
可始终是等不到他说出那句心悦来,先生便永远离自己而去了。
这些年来他始终将先生的死归咎于赵景玄身上,但只是他不愿深究。
若真刨根究底,自己又比谁无辜呢?
生锈的往事如生猛的巨兽,叫嚣着挣脱开尘封的枷锁。
连楚荆一时间有些愣神,便倏然间觉得眼前慢慢亮了起来。
红盖头被一点一点揭开,明明不过轻轻的一层纱,却似乎重到压得赵景玄一双手都在抖。
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双手举过百余斤的重剑,染过数不清的鲜血。
却在掀连楚荆盖头时抖得不成样子,或许是等了太久,连一次镜花水月的作戏都显得弥足珍贵。
盖头愈往上移一分,赵景玄的眼就愈发亮出一分。
凤眼半弯藏琥珀【1】,芙蓉不及美人妆。【2】
盖头下的连楚荆,是他从未见过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