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讽刺而不满,也不知是在针对陈述还是已过世的人。
陈述指节紧了紧,他偏头,甚至是平静的:“你有资格提我妈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餐厅。
陈述听不到任何声响,他晃了晃脑袋,竭力保持着清醒。
悠长的耳鸣不断,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舌尖尝到了甜腥。
好想……逃离这里。
混沌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陈述推开面前挡着的人,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
他不知道身后有没有阻拦或辱骂,他只想往前,再往前,能永远的离开就更好了。
热闹的除夕夜,不断有炮仗在响,城管抓也抓不过来,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没了力气。
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被冰的一哆嗦,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来,佝偻着取暖。
出来的太急,他没穿外套。
冷风刺骨,越到深夜温度越低,甚至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粒。
陈述觉得自己在慢慢转变。
血液一点一点凝固,他即将成为冰天雪地里的雕塑,渐渐的连知觉都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模糊的视线里走进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与此同时,零点了。不远处炸起一簇簇烟花,声势浩大,绚烂无比,照亮了半边天。
一只手碰了碰他额头,好像是暖的,他分不清了。
他仰头,看到迟江不断开合的唇形。
他听不清,也没看懂,最后只扯了下嘴角,跟迟江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