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冰凉,显然在用这个法子给他降温。
将巾帕放到床边的水盆里,苏源探了下额头,温度适宜,已经不烫了。
掀开被子下床,苏源随手套了件外袍,拉开房门走出去。
夜间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角落里有蛐蛐不知疲倦地叫着,与树叶的沙沙声奏成一曲奇特的乐章。
苏源站在檐下,仰头看天。
弯月躲在云层后面,连星星也看不到几点。
明天可能天气不太好。
苏源漫不经心想着,掩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最初得知自己穿书的那段时间,面对苏慧兰的慈爱关切,他在欢喜之余难免生出几分心虚。
“穿书”二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苏慧兰本不该是他的母亲。
是他占了梁源的身份,卑劣地享受本该属于梁源的母爱。
直到昨天,偶尔想起原主,他也依旧这么认为。
现在告诉他,他就是原主。
只是死后因机缘巧合去往异世,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一年,又回到了这里。
震惊的同时,苏源那一颗漂浮不定的心也跟着落地。
这就是他的人生。
他不是没人疼爱,于冬日里被抛弃的孤儿。
他是梁源,亦是苏源。
五指摊开,复又握紧。
是真实感。
苏源嘴角上扬,身体残余的不适都没能影响到他的雀跃。
苏慧兰从厨房出来,远远看到屋檐下站着个人,看身形有些像苏源,但并不确定,索性快步上前。
待看清对方的脸孔,她有喜有忧:“源哥儿你醒啦,怎么站在外头,你这刚退热,赶紧回屋里待着,可别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