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时辰前心里闪过的那一点旖旎心思,此刻算是散的精光。

“镣子解了你且去吧,今日算是本王结的一个善缘,你也不必想着回报了”

我说罢,少年没动。

小土堡外月色已满中天,行商的队伍各自躲进了相熟的客栈,从军帐门庭望去,街面空空如也,不复白日热闹。

少年垂着头,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没有地方去,我能干活,留下我吧”

这话说的突兀又可怜,唉,本王这颗该死的怜弱之心呐。

罢了,个头儿大就个头儿大吧,来边关也不是为了

“咳要留下也行,沙地尘土大,你白日里去绿洲挑些水回来洒扫,洗衣做饭会的吧?若是不会就去营里找管炊火的小将学一学,日后便单管本王的饮食起居”

少年点了点头,我抬手指了指屋角上的一张土榻:“箱里有褥子,你便宿在这里看住帐门吧”

安排罢了这大个儿少年,我便顺着土台阶上了小土堡二楼,上头这一层不大,只有一张木榻,上头搁了两张兽皮。

再有一个书柜一个火盆,大漠之中温差极大,即便是夏夜也需有个火盆取暖。

我脱了长衫只着中衣而眠,榻是靠墙的,墙上开了一洞木窗,窗里是皎皎洁洁一盘银月。

月光潇潇落在本王枕边,本王却无心欣赏。

这少年脚上,为何会有匈奴部族的铁镣?可是逃犯?若是逃犯,又是犯了什么罪?

匈奴人的眼睛大都琥珀颜色,这少年体魄似是匈奴,眼睛却是灰绿的,也是怪事。

今日练兵闲逛本就累了,关于这少年的事,我没想出个一二三便睡了过去。

梦里难得见了回菩萨,我跪在莲花宝座前双手合十,道:“菩萨,我今日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一条人命,这份福报,便落在付桐身上吧,也算本王替他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