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然知道合燕无辜,可朕是没有余地可容人的,合燕不能不死。
她不死,朕便也不敢死了。
子戎一直长不大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
他之所以容的下旁人害他哄骗他,皆是因为他不必去管这些戕害哄骗带来的后果。
这些戕害哄骗真正落到实处,也不过就是他伤心难受一阵子,往后同那人不来往就是了。
可朕不一样,合燕不除,就是徒留祸患,逆党不杀,就是自寻死路。
朕担不起这样的险。
颜问慈此次回京,朕是起了要他命的心思的,他不是个蠢人,合燕的死,他不会想不明白是非因果。
拔除叶党时,朕派了长林亲自盯着他,若他敢有一丝临阵倒戈的意思,便就地诛杀换将。
然而,他没有,他仍是忠心耿耿的上了战场,无怨无悔的匡扶社稷。
同他那一身文人骨的爷爷一样,即便当年被叶党相逼相害,也无论如何都不肯弯腰低头。
楚长林曾进养心殿请示过,说此次颜问慈上殿做完了人证,是否要即刻料理了他。
彼时朕坐在御案之后,难得有了犹疑。
杀,还是不杀。
朕时日已然无多,若将来换了子戎坐在这个位子上,只怕他是不忍心对着昔日同窗下手的。
可颜问慈若是心里有恨,怀着替合燕报仇雪恨的心,那朕现下不杀他,就是一桩大错。
等来日他成了气候,便又是一番血腥屠戮。
朕捻了捻手里的菩提珠子,听着珠子互相磋磨的声响,许久后才开了口。
“中秋宴后,将人收押天牢,朕见他一面再做决断”
楚长林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从来不敢在生杀之事上劝朕,但今日,他倒是难得多了几句嘴。
“陛下当年在海棠轩您应过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