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多跪了一阵子。
待到他亲耳听见合燕认下赐婚后,眸中的惊疑之色,朕都看在眼里。
也就是海棠轩里还有外人,若此刻无人在此,只怕他又要红着眼睛,跪在朕脚边儿,且哭且闹的问朕一句为什么。
朕闭了眼。
自问自答般在心里嘀咕。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合燕去了以后,璞王府一连寂静了许多日。
楚楚来报时,只说嫁娶当日合燕便殁了,王爷抱着郡主的尸首,在房中枯坐了一夜。
朕知道他要伤心一场,却未曾想到,他会伤心至此。
隔日,墨点儿的尸首被几个小太监送进了宫里。
楚楚查验过后,又进了养心殿回话,只说墨点儿一身皮肉几乎烂完,千百道鞭痕遍布,每一道都皮开肉绽。
即便她平日见惯了血腥,乍然一见这尸首,也险些作了呕。
养心殿外传来几声虫鸣,朕搁了手中朱笔,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看着玉点儿一笑。
“弄死了就罢了,还送回宫里来,是什么意思呢?”
玉点儿拱手,躬腰含笑。
“许是王爷错手伤了墨点儿,又忌惮墨点儿是御前的人,一时心里害怕了,这才将人送回宫里,听候陛下处置,此举,兴许是在同陛下讨饶吧?”
朕只是笑,伸手将案上的香炉盖儿启开,顺手往里头添了两片儿桂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