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回眸看向玉点儿,笑了两声。
“你差事当的愈发好了,如今便开始替朕拟旨了?难不成是当年承了子戎的情,现下,要想着要报答了?”
玉点儿脸色一变,当即跪地。
“陛下,奴才万死,奴才如何敢”
“玉公公,朕是不曾拿你当过奴才的,这一点,你心里应也有数,可朕不拿你当奴才,你自己,却不能不拿自己当奴才”
玉点儿连连叩首,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离着上朝还有半个时辰,御榻旁的安息香烧到了末尾,若有似无浮在殿中。
“颜问慈有些领兵的本事,若再将合燕指给他,只怕云南王的旧部,就要傍着这位郡马爷起势了,子戎没有二心,又是断袖,合燕指给他最合适,等她大婚离宫之时,想个法子让她自尽在璞王府里,如此,云南王这一宗,就算是了干净了”
玉点儿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应是。
朕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老人家微颤的肩头。
“玉公公,你也知道,合燕若是殁在宫中,便会让世人猜忌,是朕残害了忠良之后,这风声若再传到军中,梁珲玉就收编不了那些云南军了”
玉点儿垂着头起了身,眸中虽有惧色,却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可若将郡主指给王爷后,又让郡主殁在王爷府中,如此行事之下,王爷定然要伤情,届时若同陛下起了嫌隙,倒不好了”
朕闻言一怔,随即又笑。
“嫌隙?起就起吧,古来帝王之家,多的是你死我活,嫌隙又算的了什么?朕从来不怕他恨朕,朕只怕他心软手软,一味自伤自苦,恭顺于朕,连一句质问也不敢出口”
玉点儿深叹:“陛下九五之尊,王爷又一向恭敬,别说是质问陛下,就是陛下当真做了不容之事,依着王爷的性子,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哪里还会来质问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