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忘尘啧啧称奇,脚下跟着我往饭桌上走去,嘴里还继续追问道。

“它当真听你的话?若下回我练了这个油,它也会听我的话么?”

我打了个哈欠,将筷子搁到他手里。

“那不一定,要叫它听话,必得从买肉的时候就将它驯服,等我从集市上买回来了你再炼,就没有效验了”

应忘尘皱了眉头,咬着筷子尖儿思索了半天。

雨点子斜撒进来,尽数落在他肩上。

“你哄我呢吧?”

“那不然呢?”

谷中的日子十分清闲,清闲到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何来到了这里。

唯有在夜间入梦之时,才能想起些从前的事。

梦醒之后,也只能抱着一床薄被,缩在竹皮小榻上,不停默念心经,盼着身子不再瑟缩发抖。

我不知我在抖什么。

从前的事,我是不怕的。

只是一旦想起来,就有一股彻骨的寒意钻进骨头里,东奔西走在周身血脉之中。

而后,便由不得我不战栗。

这一夜亦是如此,我在榻上抖的糊涂,想不起此间何地,更想不起时辰几何。

咽喉里存了一口血。

将呕未呕。

就在我要呛咳起来的时候,应忘尘端着一盏烛台,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夜间不束发,白发如雪丝万千垂在身后,又被昏黄色的烛火笼罩。

整个人好似一团轻云,悄无声息的坐到了我榻边。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