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了就走吧”
我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原以为他这个逐客令会下的婉转些,不想竟是这样直白。
“忘尘,我并没有地方去”
他闻言蹙了眉头,隐隐有了些不悦意味。
我叹了口气,有些伤心的想到,我这半辈子,不论身处何地,似乎总是叫人容不下。
沉默了半晌,我又厚着脸皮说道。
“我做的饭菜,你若觉着尚能入口,或可留我当个杂役使唤?再有你平日也不爱出谷,药材若想换成吃食,总归要走一趟城里,有我在,你也省了这一趟麻烦”
忘尘垂眸思索一阵儿,便抬头正色道。
“并非不能留你,只是你来时,身上穿着宫廷朝服,通身奔逃狼狈之态,我不晓得你姓甚名谁,若你久留,日后恐有追兵进谷,届时,只怕连我也受殃及”
我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竟能一下说出这么些话?”
忘尘抬眼,有些嫌弃道。
“前几日不同你说话,是因你身患癔病,我不知你病从何起,自然不敢平白同你说相谈,免得言语间又挑起病相”
“癔病还有这个忌讳?”
忘尘点了点头:“有,早年我在塞外学医,有个十二三的丫头就是癔病,他家里逼她嫁于一个胡人,她誓死不肯,心气郁结,恐怖忧思,渐渐坐成了病势,自此不能听锣鼓唢呐之声,不能闻婚嫁出定之言,一旦听闻,必要发病”
我笑了笑:“倒是奇闻,想来我没有她那般严重,也不必太过小心”
忘尘眼中寂静,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比她严重的多,她不听不看便不会发病,可你病入膏肓却不自知,极易稀里糊涂就自戕自害”
我垂下眸子,只问:“可有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