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家颔首,笑眯眯道。
“京中做家具买卖的档口掌柜,老奴都关照过了,王爷不必忧心”
我一撑胳膊就从榻上坐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火气,拍着大腿就反驳道。
“谁忧心了?本王巴不得她赶紧嫁了,赶紧祸害唐骄那点儿血汗钱去,等日后唐府闹了亏空,饭都吃不饱的时候,看她求谁去!”
梁管家眯眼看着我,半晌又道。
“王爷您别是把小王妃,啊不,唐夫人,当自家闺女了吧?”
我闻言一阵荒唐,伸手按住梁管家的两边肩头。
“给华馨当爹?本王难道嫌自己寿长?专找个折寿的差事来磨性子么?”
说罢,我又摇了摇头,觉得梁管家老来忘礼。
“您也老糊涂了!没过门叫什么唐夫人!”
吼完这一句,我扯了外袍就出了西厢。
踏虹骢拴在后院马厩里,我亲自替它架了鞍子,而后便骑着它,一路往城郊东溪山上去。
明明天也晴,明明风也平。
可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于是看什么都有些不顺眼。
人间没有几朵解语花可供采撷,不过万幸,本王的那一朵,一直在山巅静候。
上山的路上,我随手拾了一根木枝,于是一路上的花花草草,皆被我斩于木枝之下。
及至到了崇然坟前,我才停了这个造孽的行径。
我软塌塌坐在他坟前,心里好似有许多话要说,又好似并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