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伏在案头,好似在提笔勾画着什么,半晌才问了一句。
“见着了?”
“见着了”
陛下轻笑:“比朕如何?”
楚长林亦笑:“相貌分毫不差”
“心性呢?”
“长林愚钝,一面之间,未能瞧的分明”
陛下笑起来,抬手提起案头宣纸,将其搭在窗下的木架上晾墨。
墨痕被风呼干,墨香四散于殿中。
陛下坐回了书案之后,轻笑道:“那就再瞧瞧吧”
璞王府。
我坐在书案之后,为给华馨写一封和离书,险些将一砚台墨写干了。
彩玉站在我身后,一阵儿阵儿给我打扇子送凉。
唐骄昨日上殿过后,如愿得了陛下的封赏,从五品进了正四品,俸禄也略微涨了涨。
南疆一境派了新封的小将镇守,从前唐家的那一宗罪过,今日方算彻底揭过。
华馨得了这个消息,急匆匆就跑到了我这里,又是哭又是笑的同我细说。
我伸手替她抹了一把眼泪,知道唐骄家里的那些旧事,一直都是横陈在两人间的心病。
如今陛下既肯抬手,那这一桩姻缘,就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待到和离书写成,天边已起了夕霞。
我将纸上墨痕吹干,又将怀里的私章掏出来,端端正正印了上去。
彩玉陪我在书房里猫了一天,此刻看着这封和离书,喃喃念道。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听彩玉念的这样顺当,不由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