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兰花又叫雨打了。

于是衣裳也来不及披,就慌慌张张跑出去看花。

一看之下,却是心安。

青苔石围起来的花坛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齐膝高的油纸棚子。

兰花静静寂寞在棚子底下,未曾受到风雨侵扰。

我蹲在花坛前轻笑,彩玉却从我背后冒出了头。

“王爷?”

我回眸,看着她笑,伸手指了指这个油纸棚。

“你添的?”

大抵是因为早起,彩玉仍是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后才轻声说道。

“回王爷,不是奴婢添的,是王妃前阵子买回来好些油纸,折腾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

我笑了笑,伸手将油纸棚上积蓄的雨水抖下来。

“难为她有心”

彩玉亦笑:“许是相爷托了王妃种花,是以王妃才会格外上心”

“华馨有些痴劲儿在身上,跟常家那生头一个脾气,做起事来顾头不顾尾,难为她心细这一回”

自这一场梅雨过后,日子过得越发四平八稳。

每日除了在后院儿里赏花弄草,便只剩三不五时给华馨把一回平安脉。

这一日四角亭里,华馨和我相对而坐,她内里是件透绿的薄襦裙,外头罩了件虚无缥缈的白纱衣。

头发也换了式样,松沓沓的挽了个髻,髻上别了个双钩带流苏的石榴花簪子。

我一边切脉一边皱着眉训她。

“有身子的人还贪凉?这节骨眼儿上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华馨嘴里塞了四五颗冰葡萄,腮帮子上鼓了两个包,含含糊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