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家闻言有些惭愧的笑了笑。
“原是不敢亏待它吃食的,谁知它自己也没个饥饱白日吃谷子夜里吃豆子一顿比一顿进的香”
我笑了一声,摸了摸咕咕的肚子,咕咕不舒服的咕了一声,却仍是不肯睁眼,似是做了个不愿醒来的美梦。
梁管家合上门离去,临走时还问我用不用加一餐夜食,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咕咕。
“不吃了不吃了您老歇着去吧”
屋中得静,咕咕还在发梦,我托着它搁在了书案之上,自己则铺开纸笔。
研墨之时,我肚里涌出些掏心掏肺的衷肠。
然而若是将这些衷肠全都诉诸于纸张,只怕要洋洋洒洒写份小传出来。
等到墨研好了,提笔悬停于纸上时,我却又不自觉将这一腔衷肠咽回了肚里。
哥哥大抵是很忙的,每日呈到御书房的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若我再写些没要紧的事情送上去,只怕哥哥看了也要心烦,是以再落笔时。
删删减减,思思改改。
只剩下了最要紧的八个字。
“臣弟领命,定平东海”
手掌大的玉色宣纸,空空落了这八个字,字迹被烛火映衬出暗影斑斑。
我收了笔,小心吹干了墨痕。
咕咕在案头睡的好生香甜,可惜它今夜注定是睡不了一个囫囵觉了。
养鸽千日,用鸽一时。
我看着咕咕胖憨胖憨的模样,蓦然就起了一个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