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那是是叶宝泰的屯兵之地啊这叶宝泰是太后娘娘的胞弟手下水师雄兵二十万余战船亦有千余条王爷此去只怕”
我见他老人家将一番话说的一句三停,不由就笑了起来。
“您这么一说我听着都害怕了不若咱们现下就收拾细软跑路?往南边儿走如何?我老早就想下一回江南了”
说罢,我又倒下身子往榻上一滚,自顾自的笑起来。
梁管家深知我这是玩笑话,却还是十足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娘娘当年逼着老奴立下誓言,唯一所求便护住王爷性命无忧老奴始终不愿背誓而活如今却”
梁管家话未说完,我便从榻上爬了起来,伸手将这个照拂我多年的老人家抱进了怀里。
“梁叔,子戎年幼时,也曾同哥哥立下誓言,梁叔不愿背誓而活,子戎亦如是”
“遑论丈夫死社稷,哥哥受三跪九叩天子之礼,便要为朝堂万民定下清明乾坤,子戎受两跪六叩亲王之礼,便合该为江山一统身先士卒”
梁管家闻言,眼中隐约泛泪,知道劝我已是无用,只是垂头长叹。
“大儿佩紫绶小儿着绯衣严君亲受礼,慈母旧断机”
我又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老人家有些佝偻的脊背。
“春草承雨露,惟恐朝日曦,愿持此日意,永报一春晖梁叔,子戎欲报的春晖里头,有一半系于您肩头”
“是以梁叔一定要保重身子等着子戎凯旋”
梁管家从来是个最妥帖不过的人,一辈子账目清楚,一辈子办事利落,一辈子不肯在人前失态。
此刻听了我的话,竟哽咽着抽泣起来,我瞧着心里难受,眼眶也悄无声息湿了湿。
其实除却母妃和华将军,世上最疼我的长辈,便是梁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