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给我扎针送药,陆陆续续折腾半年才见好。
那时太过年幼,头脑并不济事,旧忆想要牢牢记住是难事,遑论那一段,是我想也不敢想的梦魇。
如今再想,除却几个最吓人的场面,其余皆模糊了。
我知道这病可怖,发作起来就要伤人,阿尔野没说的,他是自己上门来找死。
可彩玉太无辜,十几岁的小姑娘,为奴为婢伺候人,做那些事也不过为给我尽心。
何故要受这一场平白无故的气。
姜明岐曾说:“这是催心的病,最忌讳大惊大惧大伤大痛,来日殿下这病再发,最要紧是舒心解气,自己看开,万不可怄在心里,一味自苦,否则发作起来,也是要命的”
第133章 ●
舒心解气,自己看开。
榻上一丝风也没有,我却冻的手脚冰凉,慌慌张张从枕下拿出那两只小葫芦。
一味压在心口上,自顾自念起了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短短一篇经,叫我念的荒腔走板,颠三倒四。
及至反应过来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然痛哭起来。
我捏着葫芦,哭的几近哀嚎,他知我心病难解,于是留下心经一篇,意在叫我自渡。
却不知他这一去,才是我的催命符。
原该在他坟前的一场痛哭,今日终于补上。
隔日天蒙蒙亮,我肿着一双核桃眼睛,蓬头垢面,缩在榻上不肯起身。
昨夜疯疯癫癫诵了一夜经文,手中攥那葫芦又太使劲,虎口伤上加伤。
可惜了彩玉这一条给我包手的贴身香帕,叫血糊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