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月色初现,颜问慈酒量不海,殿上被陛下劝了三五杯祝捷酒后,走路已不大稳当。

他低垂着眸子,似有心事,始终不肯坐马车,只说颠腾起来他定是要把御酒吐尽。

我无奈,只得伸手托着人往府中慢走。

颜问慈东倒西歪,眼中似有薄泪,一路依在我肩头,不无伤心的说道。

“我这一走,再想见她,便得挣了军功才能见”

我皱了皱眉:“他?”

颜问慈点头,神情凄苦。

“她在宫里,轻易不能出来我恨不得恨不得她变成一只蝴蝶我将她揣在怀里,天涯海角的走一回再不分开”

颜问慈平日被太傅拘着,少有这样吐露情肠的时候,只可惜他这个情肠,着实犯了我的忌讳。

我眯了眯眼,心里盘算着,若将这厮推到护城河里淹死,明日大理寺会不会来查。

片刻后,我叹了口气,即便大理寺不查,颜荀大抵也要把护城河的水抽干彻查。

于是只道:“梁祝神仙眷侣,死后才得化蝶,你这是咒他早死”

颜问慈闻言大惊,一把推开我,满脸写着委屈。

“你平日说话爷爷是最爱听的,今儿怎么这样夹枪带棒,我几时咒她死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我不欲拦他,从这儿再往前走过百步便是御街,他是颜家的小公子,自然有人管他。

颜问慈气冲冲的走在前头,回颜府的路是要过御街的,于是我便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几回摇摇欲坠的样子,暗自苦笑。

原来我促狭起来,是这个样子。

宫中不得见的人,是那个长了一双笑眼的六殿下吧,然而还没等我伤情够。

颜问慈就当街抱住了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