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个没长心的人。
颜荀踩着木梯箱上了马车,只令车夫速速驾车离宫,末了还同我说道。
“这个六皇子比之太子殿下,实是云泥之别,如今他在国子监读书,竟快成了一害!即便是老夫的课上,他也是困了就睡,闷了就跑,一天天领着问慈和小郡主不学好!”
我头上见了雨,此刻静坐间,雨水便顺着鬓角流下来,蛛丝似得爬过脖颈,没入衣领。
“老师说的是”
自进颜府,我恍恍惚惚念了三月书。
唯一撑着精神的,便是不计课业何等繁重,每夜必默几张小传出来。
默着默着,自己也常会笑出声响。
因害怕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在人前连说一句与他相识的胆色的都没有。
如今却在夜里,默这些没大用处的闲书。
真是,鼠辈。
这一日晴光潋滟,天色绝好,是夏末蝉鸣最响的一日。
我在颜府偏院的学堂里下了学,府中花草丰茂,我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心下正焦急时,却见墙头之上跳下一个青衫少年。
不必细认那人是谁,我此生都不会错认了这个人。
少年并未看见我,即便我胸口里的那颗心,已经跳出了鼓击之声,他也是听不见的。
他的青衫子被繁茂花草遮蔽,一路悄无声息向前走去,我不知不觉就跟在了他身后。
那日,他站在颜府书舍外,足足看了颜问慈半个时辰。
他没有出声惊扰他。
我亦没有出声惊扰他。
颜问慈临窗而读,身上是一件竹青色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