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进叶府门槛之时,那护院仍是笑。

“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也不知跑这一趟干什么”

有些话,只需过耳不闻即可,这是先生的教诲,是以我并未理会他,而是大步向着宗学里走去。

开考之时,我拿出食指长的紫豪笔,又在已经碎了的墨条里,捡出稍大的一块。

用两指捏住碎墨块,在半张砚台上研出墨汁,督考的先生见我准备的这样繁琐,暗自皱了皱眉。

从旁问了一句:“可看得懂题目?”

我搁下笔拱手道:“回先生话,看得懂”

及至考完,我手上袖上沾染的全是墨汁,可发下来的一叠应试白宣上。

除却字迹,纤尘不染。

我笑了笑,人事已尽。

出了叶府后,我看见有几个学子聚在府门外的石狮子边,其中一个便是当日父亲手中拖着的锦袍男子。

我自然是不理会,然而他却伸手将我拦住。

“你拿什么考的试?”

“笔墨纸砚”

我话不及说完,面门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我当即趴在了地上,竭力护住头脸。

这一顿打挨完,天色已近傍晚,一日间水米未进,我拖着身子慢慢走回了孟府。

他们打的其实不重,只是偶然有一脚踩在我脸上,嘴里的肉被牙磕破,当即出了一嘴血。

我回到仓房后,打了一口凉水,将嘴里的血沫子漱了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