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替他抚去发顶的雪花:“怎么了?”
梁管家垂头:“珠州的盐场已经关停,场中盐工管事如何处置还请王爷示下”
一片轻雪飞进廊檐之下,我忽然想到,是不是这深藏暗躲的盐场,其实也早已被陛下知晓?
“盐工管事原是不能留的,不过事到如今,拿银子封过口,就放了吧”
梁管家叹气,颇有些忧虑,只道:“王爷从前,不会这样心软”
我摇了摇头:“并非心软,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几百条人命断送,能得个神鬼不觉的结果自然是好,可若这些事本就瞒不住,再怎么血流成河,也是掩耳盗铃罢了”
梁管家闻言应是,随即退下了。
叶崇然进府时,我依旧倚在廊下走神,本来眼前全然白茫茫一片,可他走进来时。
绯红朝服便成了漫天雪光中的一点春色。
我笑不自知,不觉叹道:“原以为君是画中仙,不想却是红尘客”
叶崇然抱着那兔毛护手,站到了我身旁。
“穿红便是红尘客,那先帝独赐古相的青云朝服,又叫什么?”
我将手伸进他的护手里,平日冰凉的手,今日倒还有点热乎气。
“叫绿毛龟吧,他老人家是有寿数的”
叶崇然笑,在护手之中捏了捏我的手:“这话叫古相听见,定要参你一本”
我打了个哈欠拉着人往房中走:“我今日进宫,玉公公说恬贵人病了,你怎么看?”
屋中想是刚续了新火盆,暖和的紧,两人对坐,煮茶闲话。
叶崇然脱了护手烹茶:“王爷可是忧心贵人?”
“起先的确是着急动了气,回来这一路上思前想后,又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