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冒出头来喘一口气,却又怕招致杀生之祸。
我常常觉得自己贪生怕死,可夜袭杀人之时,我皆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
后来我才晓得,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死在哥哥手里。
叶崇然的手忽然握在我拉着马缰的手上。
“子戎,我也许久,未曾这样痛快过了”
野地放马的乐趣就在于此,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撒野。
我催动马驹往林中奔去,又同他说道:“你盯着林子里的动静,只要有活物,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叶崇然一笑,声音轻而和缓:“好”
林中积雪未化,马蹄所至都是咯吱咯吱的雪声,这个动静足以吓走兔子鸟雀之类的机敏小兽。
但稍大些的狐狸幼鹿就难以逃脱了,一是因着它们身量要比兔子鸟雀大,二是因为狐狸幼鹿之流皆是跑不过马的。
进林子不过片刻,叶崇然便伸手拍了拍我的手。
“松树之后好似有只红狐?”
他说的不大确定,仍是眯眼看着,四际都是白皑皑的,看久了难免要眼花。
我盯着他说的方向一看:“的确是红狐,只是这只应是怀了崽的饶它一回吧”
“王爷好眼力,这也看得出?”
我笑:“这有什么看不出的?这个季节狐狸的吃食不多,一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可这只肚子浑圆,显见是怀了狐狸崽子了”
叶崇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骑着马又往前奔了一里:“你看,前头木棘丛里有只兔子”
叶崇然闻言看去,眯眼看了半天:“雪地里白兔子,王爷也瞧得见?王爷这双眼睛是开过光?”
我闻言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也有说俏皮话的时候。
“射术先练的臂力,其次便是眼力,若没这点眼力,便不配说自己弓马娴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