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翻身上了马的,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完那条漫长的宫道的。

只记得那天着实是个艳阳天,等我回到府中,将合燕从轿子里抱出来的时候。

她有一滴泪,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手背上。

那泪冰凉的,明明是夏日时节,那泪却好似从冰窖里取出来,只一滴,凉意便破开油皮,只往人骨头里钻。

璞王府三开间,东厢住着华馨,中庭留了翡翠厅,后头是花园小泉,此刻唯有西厢空着。

我抱着合燕一步步往西厢走去,府中没有喜庆的装扮。

似乎众人都觉得,这桩婚事不好,怎么也成不了的,是以不曾挂上喜字红绸。

进了西厢,合燕坐在了绣床上,盖头红艳艳的显在一室沉寂中。

我抬了抬手,始终不敢将它揭下来,合燕似是发觉了我的怯懦,盖头中传来一声暗哑的笑。

“表哥,揭了吧,合燕已然不堪了,若再自己揭盖头,多可怜呀”

我闭了眼,伸手揭下。

盖头之下,合燕妆面浓艳,叫人看不出原有的气色,赤红的唇角微微抿着。

第38章 ●

我失了气力,瘫坐在绣床前垫脚的榻子上。

“是我无能”

“表哥尽力了,合燕也嫁过了,没有遗憾了”

我见她神情昏暗,似有求死之态,连忙起了身,将自己后头的计划说于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