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初七,各派齐聚天苍山,为业已飞升的容华仙君,立传刻碑,供奉牌位。

请帖被撕得粉碎,卫泱出门了。

还好是本派的天苍山,他那张脸便是个活招牌,能让他在没有请帖的地方有了个和南涯平起平坐的位置,会上关于容华仙君该不该被仙门供奉长生牌位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卫泱对此始终不置一词。

“卫泱,卫泱!魔尊!”南涯皱着眉头唤他,用眼神示意他帮自己说两句话,“你怎么看呢?”

卫泱手中的画笔停了一瞬。

桌上晶莹剔透的葡萄已经有了些雏形,细看来还有点现代透视画法的影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我不知道啊仙尊,”卫泱连头都没抬,指骨捏住画笔,在葡萄的根部又添了一划:“我也不是很熟。”

葡萄终于画好了,争议到一半的众人进入口干舌燥的中场休息,看着卫泱将已经完成的画毫不在意地一揭,随手扔给了旁边的侍者,支着下巴笑道:“猜猜这幅能卖多少钱?”

可他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看得令人毛骨悚然,侍者以为之前做的事要被卫泱拿出来兴师问罪,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尊上,饶命!饶命啊尊上,属

下不敢了,属下……”

“怕什么,我又没怪你,本就是没人要的东西,对吧,”卫泱脸上笑意更深,强行将那幅画塞进了侍者哆嗦着的手里,“若有人买,就收二十一两,记得住了吗?”

卫泱虽然画得快,但是技艺笔法都十分老练娴熟,题材又是寻常山水画里未曾涉足过的新颖,就算没有魔尊这个名头,后面也起码应该再加位数。

但卫泱这么吩咐,侍者也只能点点头,看着卫泱重新换了张纸,兀自一笑:“就当是,庆祝我的,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