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又伸出右手,手心里躺着一枝桃花,形状花束和那日他变戏法时送给南渡的一模一样,这一次,他将桃花交给了宽袖小人,让他将花枝坠在窄袖的鬓边,又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耳垂。

这两人与他和卫泱实在太像,平时自己关上门做是一回事,这样看着别人演绎又是另一回事,南渡脸颊一热,就见卫泱手里又不知从哪弄来一张大红盖头,卫泱往指尖一拢,流苏微微晃动。

他没有交给窄袖小人,而是自己轻轻地,郑重地盖在了小人的头上。

盖头一盖,刚刚没有上色的小人居然罕见了有了颜色,南渡这才发现,两个小人身上穿的其实是一套婚服。

大红色从对襟交领一直蔓延到脚踝,蹀躞束出一段细腰,盖头一盖,只露出脖颈和脚腕的一点细腻的白,婚服上的朵朵桃

花皆用金线勾勒,繁盛灿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卫泱的手指揉捏着小人的后颈,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南渡。

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这件衣服穿在南渡身上的样子,要比这更华丽,更漂亮……然后再被他一层一层地剥掉。

卫泱知道南渡无心情爱,但是九十九世,他的命运反复重来,若能在其中有一世里,短暂地得到过一个人的爱,知晓在这漫长而无尽的轮回里,曾经有一个人不是因为任务而真实的爱过自己。

那么,他就可以心甘情愿地抱着这份回忆走入第一百世里。

卫泱的手指重新捏起竹筷,操纵着宽袖小人来到窄袖的身边,盖着盖头,双手交叠,像一个真正的亭亭待嫁的新娘一样,唤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