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撑啊,我要是他,就把公司卖了,花钱请几个护工照顾着,反正宏兴也值不少钱,足够他这辈子花的了。”

“就是啊……”

最后的那句叹息像是砸在乔南渡的脊椎上,他一下子失去了向前游的勇气,几乎是自暴自弃任由自己在昏暗的水里下坠。

直到有人穿破厚厚的水层,叫他:“南哥!”

乔南渡抬起头,看见连笙云在朝他挥手,于是他对面的那人跟着望了过来,那人的眉目张扬凌厉,连夫人喜欢花草,他站在一大片火红的凤凰花下,穿着一身酒红色创驳领西装,像待飞的鸟。

那是同样十八岁的谢闻澜。

他是谢不眠的孙子,云睿的小少爷,半个宴会的人都想

和他搭上关系,可谢闻澜的视线稍稍一往下,立刻就察觉到了乔南渡现在的窘境,却没有声张,也没有去把乔南渡推起来,而是长腿一迈,翻身廊上跳了下来:“路舟你来了!”他装作遇见同学的样子,从乔南渡身边飞快地擦过,身子撞到轮椅往前一碰,刚刚缠住尾巴的藤蔓就被轻飘飘的解开了。

谢闻澜的手扶在轮椅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看花了。”

他这么说,仿佛乔南渡刚刚停在这里只是为了欣赏那大片雪山玫瑰。

谢闻澜说话的时候就靠在轮椅边,脊背挡住了打量的目光,18岁的少年身形已经抽长,乔南渡闻到阳光和雨露的味道,将他带离潮湿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