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的心间随晴娘的泪落下而飘上一层阴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姊,恕我冒昧,你那三弟——可是生得极瘦,身量不高,面庞清秀?”
“你你如何得知?”晴娘泪眼中带着惊讶,迷蒙地看着她。
她的三弟大概长沈小兄弟五岁有余,二人能因何事认识呢?
除非——他们是同僚,在一个将领手下谋事。
“阿姊,左纵头是我的同袍。”沈辜勉力笑了下,此时此刻,她尚不能和已死属下的姊姊一起悲伤。
“你们叫他什么——左纵头?”
“他在左纵队里排过队头,杀敌时十分英勇,我们便称呼他左纵头,是佩服他的意思。”
其实大家是跟着沈辜,图容易记才这样叫。
晴娘没经历过军旅生活,闻言信了,空出手撷了撷眼角滑落的泪珠,道:“是吗,三弟他在家里干活也最勤快,他一人能锄两人份的草。”
“也多谢大家在军中照顾他,我作为他姊姊,在家里就盼望着有人照顾他,他胆子小却去参了军,一家子里他最小但去参了军我说,真谢谢你,沈小兄弟。”
不用谢她,她应该羞愧而不是在这儿承受一位姊姊恳切的感激。
“阿姊,这个送给孩子。”
沈辜紧接着连忙拿出腰间的物什,不容拒绝地放到晴娘身前的瘸腿桌子上,“这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当初没能给,现在打完仗了,才有面给你。”
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一枚木头雕的小八卦刀,串着自长枪上摘下来的红缨,细巧可爱,行伍人常用这个玩具哄孩子或图个利头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