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来这儿就是——低三下四求生的?”
梁诤看起来并没有免于受辱的欢愉, 他掩在墨发下的长睫挂着抖,话是一字字吐出来的:“你拼却性命不要的时候, 便从未想过有人不想要你的烂好心吗?”
沈辜身边总有很多人,但她只有很少的时间去了解他们。
脑中关于这位梁小公子的印象还是在奉和县见到的那般:嚣张跋扈、貌美愚蠢。
而方才这刻薄的语气像是他能说出来的,沈辜莫名有种事情好在是恢复成原本样子的欣慰, 她微笑:“什么都想, 就会在想前死去。”
“行了小公子, 别顽闹了,快些回帐内休息去吧。”
自认为解决了梁诤的胡思乱想,沈辜一放松,夙夜难寐引起的头痛便涌上来, 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狠。
她皱着眉,坐下后按捏眉心。
“我说了, 我来帮你。”
梁诤抽出系着衣物的布条, 他用手抬起无知觉的腿, 搬离四轮车,踩着从肩颈滑落至地的衣物,在沈辜诧然的眼光中,动作迟缓地褪下最后的遮蔽。
北疆的风总是如此炽热,温柔温暖的白皙皮肤下是鼓噪紧张的心声,它们在主人的坚定中,一齐摔进了少年将军冰冷的怀抱中。
梁诤打了个冷颤,沈辜的甲胄太冰了,他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