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倒了。”
汉子往左指, 他指的方向便是阒营将帐所在, 酒倒了, 便是杜把盏不在黑市。
沈辜见状脸色一沉,“阒兵把人抓走了?”
她突然变换的官话吓了汉子一跳, 在被敌国之兵攻占的沦丧之处不妨听到一口熟悉亲切的官话,这确实容易让人惊讶。
但除此外, 倒没其他念想。
“一桶酒遭两个阒兵绑走,有十好几日了大概是死了。”
沈辜尾音上扬地哦了声,“死哪儿了?”
黑脸汉怪异地瞥着她, 似乎在问人死都死了, 管死在哪里呢?
又不能闯进阒兵阵地里把尸体夺回来。
“不晓得, 总该在什么地牢里吧。”
说到这个,汉子也意兴阑珊,“别瞎打听了小兄弟,能逃就逃吧, 别想着靠鬼朝廷了,打仗地方,要靠自己去挣命晓得不?”
沈辜本该转身离开的步伐微顿, 她扭头, 身影埋没在房内的暗影里, 声音好似蒙着阴影厚重:“你们就这么不信朝廷?”
“信——没用,不信——也没用,”他朝她摆手,语气嫌恶而自哀:“派来四个饭桶,除了把珦城吃空了,别的什么也没干。不说打不过阒贼,就是战都不战。阒贼铁骑进城之时,死最多的倒是那些当兵的。”
黑脸汉子说完阴冷地笑了笑,“若这些废物有镇国将军的一半神勇,也不至于叫国土沦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