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戟卫兵们来回走动,紧密地巡逻;旌旗飘飘,上以红墨大书“斗”之一字;军帐把地面扎得像个蜂巢,辎重兵器应有尽有一派厉兵秣马、大战在即的严厉军阵样。
宗端的帐篷没什么特殊, 既无华盖又未存美酒美人。
沈辜走进去时, 还当是进了个寻常军士的住处。
“请坐。”
她看向帐内唯一的桌子和椅子,顿在原地:“哪儿?”
经朝臣多次唇枪舌剑才商定下的五将军眼皮懒得动弹, 自己先一屁股坐到那张椅子上, 而后说:“随意。”
沈辜不知道这个随意究竟能随意到何种地步, 她索性站着,撑着那根劈人劈得弯了枪尖的长枪, “您这个地位还要亲自上阵吗?”
“哪个地位?”宗端终于舍得从军用地图上抬头,古怪地瞥了沈辜一眼, 他一副觉得将军不上阵才古怪的表情。
“您至少得是从二品将吧?”
“正二品。”他接着低下头,声音又冷又低,“没什么用, 过来也是给阒兵当草料的。”
这下轮到沈辜古怪地乜斜着他:“堂堂正二品大将, 何以畏惧阒贼至此?”
宗端不与她争论, 他认为逞口舌之能是朝廷那些没死用的文官们才做的事情,他不爱做,有时候也要去做。
挪开椅子上的屁股,他站在桌前用一种需要沈辜仰望的高度看着她:“你很年轻。”
沈辜明悟后就笑得开心:“是呢, 人人夸我天纵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