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诤让梁葫芦推着自己往前, 他俯身捡起砸沈辜的树枝, 踹到袖口里,盯着她的背影,有些期待落空的落寞:“她怎么不说能让我长命百岁呢。”
“公子,战场上说不得寿数, 要被过路小鬼听见的。”
“我怎不知你还信这些?”
“死人堆得像山,老奴也是不得不信。”
沉默了足有一刻之长,梁诤疲倦地挥手:“推我回去。”
梁葫芦便把他推到原先的树冠下, 老弱病残按排挨着, 同病相怜但好手好脚的小妹端着两碗稀粥矮过来, 侍候几人吃了。
沈辜做事,那便是雷厉风行,半个时辰也误不了。
她才从梁诤腰间下了能证明是米铺主人身份的坠子,转身就交代王苌:“我这几日下山一趟,你和程戈看好弟兄们,不要到处乱跑。撞到阒兵没你们好果子吃。”
“抚安,你去阒营?”王苌伸出手阻拦,“你不能胡来啊,我们这次可救不了你了。”
“战场上的事我有过胡来的吗?”沈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后者立马摸头作望天状。
的确,小将军疯狂但克制,该做的一件不落,不该做的碰都不碰。
就是没人能搞清楚什么事该做不该做的界限在哪,时常都是沈辜做完了,大家才讷讷发现她做得绝妙之处。
临走前,沈辜看见小妹还蹲在地上侍弄着什么,她看见了走过去就踢了他屁股一脚。
“哎哟!”
一双带着怒气的稚气黑眸对上另一双平静而暗涌波涛的凤眸。
小妹顿时萎靡抱头,“做,做什么啦?”
沈辜狭着眼,盯得人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