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 我就是觉得不要太相信他们。”程戈抿唇, “到底我还做过朝廷的兵。”
校尉最近很喜欢杞人忧天, 十五天里有三十次问沈辜阒兵会不会烧山,阒搠找到他们怎么办?
沈辜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拳,“校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您真觉得朝里那些文官能把手伸到北疆来?”
小将军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真是苦煞他也。
若先帝成丰皇上在,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将在外无曰寡人。
可不看看现在天下究竟在谁手里,当今的皇上他是姓周吗?到底是表面姓周,还是其实姓李啊。
程校尉的担忧总能让他在绝大部分时候保持清醒和敏锐,他区别于其他北疆将士的最大一点就是能透过很多微末的事情推演到朝政庙堂。
“行了校尉,相信我,我们打赢这场仗。”
沈辜镇定而幽深的黑眸无疑赋予了程戈勇气,他叹气,还是点头,“小将军,我只是不希望咱弟兄几个好不容易从阒贼手里活下来,最后要死在自己国人手里。”
“不会的,”她撇过脸,山下的战事已呈收尾态势,庚兵大胜,为首骑马的小将领拎着一颗阒人头,纵马飞驰间大笑。
“咻——”
那支飞来的箭矢快得让人看不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线黑影闪过,骑马大笑的小将领便痛苦地呻/吟半声,而后从马上跌落,手里的人头失落,骨碌碌滚到他的头边,两具死人的眼睛木然地对望着。
头目这么狼狈地死掉,剩余的庚兵惊恐而愤怒地聚在一起,防备着尚未出现的敌人。
珦城被莽莽林海包裹着,成千上万的兵进山后如泥牛入海,无从追寻。
庚兵们的警惕只是让他们在漫天箭雨射来时能及时大叫一声宣告中招,而后便喉咙一咕隆,身子唰地震颤几下,而后嘭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