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去哪?”梁葫芦顿了顿,问。
“嗯?我竟然没说吗?”沈辜显得比他们两人还惊讶,她扭头问王苌,“我没说吗?”
王苌不晓得她说没说过,只好摇摇头:“我猜你没说。”
她素来会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来说正事,谁知道在梁府的时候,有没有说呢。
“是吗?”沈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现在说也不迟。”
她走着沉稳的步势,上前几步按着梁诤的四轮车推把,轻声道:“我们去北疆,等候阒贼来犯。其实说来,我们是去送死的,小公子可怕?”
话至最后,声越来越低,只有梁诤和梁葫芦听清了那后半句话,王苌茫然无知地望着,并不上前探究。
梁诤仰面,盯着沈辜线条清晰的下颌,“走吧。”
小无赖欢欣地扬起笑脸,她快步推着四轮车,颠得梁诤不得不用力握紧扶手,才不至于跌下。
梁葫芦退后几步,和王苌并肩而行。
他俩未相谈,只是都看着前面沈辜轻快的背影。
他们甚至因为那个领头少年高声欢呼着:“死又何惧死又何惧,是死又何惧啊!”这样丧气而激烈的言辞,而忽然笑起来。
笑完,才知道心情复杂,不知所以。
他们像被沈辜所蛊惑,空茫地追随她,空茫后生起渴望,渴望她再那么尖声欢笑,这种感觉很像要饿死的乞丐期待着满汉全席。
“好了,我们出来了。”
沈辜仰头,深深嗅着潮湿的江汽,她知道,只要从此流坐船而下,就能过荟洸关,而后再能进从剑关。
再后经二千里路云月,便是群山皑皑、天堑般的剑山,那儿地势险恶异常,兼把北疆与关中诸城劈开,以及防御阒贼的效用。
若是守不住剑山,守不住北疆,守不住北疆主城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