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谁啊?”里间传出少年声音。
刘大不想自家孩子跟小无赖玩得不三不四,就吼道:“管啥闲事!”
沈辜默默低下头,“您休怒,我这便走。只是这果子我不能带走,这是我早间答应玄册兄弟的东西。先生教我,君子一诺重千金,我毕竟再不做无赖了,这诺是必守的。您宽宏若是,便收下罢。”
刘大欲走又回头,似被沈辜言语所动,他动了动厚唇,终究说道:“放下柿子,你快快走吧!”
待沈辜俯身放下果子,他又声调鄙薄道:“在学堂不要和玄册说话!我们家都不欢迎你!”
“”沈辜没回话,把扎在腰后的长棍抽出,一溜烟跑开了。
和谁讲话,与谁相交。
无人能管得了她。
待不过十年,她总归是要去京中报仇,小刘村诸人施加到她身上的诘难挫折,只会教她拂如云烟而已。
回到学堂,没见迟恕庸出来,沈辜念着他或是在研磨什么典籍,喊了声不见应,便自顾回到前院里,坐下读落半册的《千字文》。
沈辜放下书,这时学堂里十五人尽到了,只是不见迟先生的身影。
没有先生在台上坐着教导,学生们却安静无比,文章没做出来的埋头苦思,做出文章的便照着范本写仿。
“玄淮兄,午时是照例先生不在吗?”沈辜读完《千字文》,又让刘玄淮教她认完所有生字,还没见迟恕庸,心里纳罕,便写了张小纸递给刘玄淮。
刘玄淮也觉得奇怪,迟先生是一等一守时的人物,像如今未时已到,他仍未出现的场景,见所未见。
于是提笔回沈辜:“除先生受伤这两日,以往无不在的。”
沈辜收了纸条,左等心燥,右等心痒。
便倏然站起来,不顾周遭人的目光,撇下刘玄淮扯她衣摆的手,推开后院门又关上,跑向茅草屋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