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学堂的门,方才还大声叫喊的众人宛如被摁住嗓子的鸡鸭,个个闭口不言,放轻呼吸。
粗粝麻绳绑着手腕,沈辜不好多动作,只能借着耳清目明,注意到自学堂后门处,隐隐有咳嗽声,她偷着门缝去看,约莫瞧见一个清癯灰影在弓腰做些事。
竹影杂乱,那道灰衣尤其显目。
她站在最前端,偷瞧后院的行为很快被压她的汉子发现,高壮的男人低声呵斥她:“别想你那些鬼点子,我们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他声未落,又有个瘦子沉声道:“不要惊到先生。”
“小贼不老实,我吓他一吓啊哥。”
男人被瘦子瞪住,转眼一巴掌拍到沈辜背上,直将她拍得趔趄,前无着物供以搀扶,她自然只好哗然撞开后院小木门。
“欸!遭了!”
瘦子在后急得拍腿。
听见身后人慌乱,沈辜抿嘴,门开后更是没东西可扶,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吃它一嘴泥——
那位闻声回头的灰衣衫先生却本能地伸出援手,扶她一把,难料壮汉推力实在是大,电光火石之间又能消去几分?
这一扶,沈辜难逃落地之灾不说,先生本人更是被她压倒在地,干净的灰布衣粘的是泥草皆是。
“先生!先生哎!”
纷乱的脚步声立马赶上来。
沈辜只感到有双手扶着她的腰,面上也有温热的呼吸,还没等看清实况,后面突然扑上一双壮臂,掰着她肩膀像扔秽物似的扔开。
眼光霎时天旋地转,后背也猛地溯起密密麻麻的刺痛,还不知垫着多少尖石硬物。
她低低嘶了声,撑臂忍痛坐起,就看见那帮粗汉围着一个清瘦先生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