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宿月躺在最大的那块冷月石上, 身上裹着一件黑色长袍。她坐起身,拢了拢衣襟, 目光在四周扫过, 确认这里除了她之外再无旁人。
将手从过长的袖子里伸出来, 取出了一套自己的衣裳换上。换衣的时候, 她看见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 飞快将目光移开。
换好了衣裳,长袍放在手边,她的手指抓在袍子上, 这触感竟让她觉得十分熟悉。脑海中闪过几个细碎的片段, 无外乎是她的手贴着袍子滑下, 亦或是将长袍扯下。
她抬手捂住脸,停止了继续回想。
喝酒伤身, 她该早早的领悟这个道理才是。
宿月并未耽搁太多时间,只在山谷中稍稍找寻了片刻,找到了昨晚醉酒失去意识前, 看到的那株紫色的玉铃兰,将它整株挖走, 随后便离开了。
她离开后不久,山谷中有一处空间扭曲,玄苍从里面走出。
他站在阳光之下,漫野的铃兰花海中,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掌心处密密麻麻的因果线,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被压制在祖凤玲内的孽力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转化而来的劫力。
他曾经,对劫力满溢的凤族有多少轻视,如今全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劫,已经成型了,在他……碰过宿月之后。
如果天道,只是想要用宿月将他扯入劫中,那它成功了,他几乎毫无抵抗之力的入了劫。
玄苍抬头望着天,目光幽远,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宿月的回归,让一直提着心的绯落总算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