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等着今日讲学的教习进了书斋,从另一条避开书斋的小路走近了茶室。
面前的茶室竹门半掩,淡淡的墨香从中传来。
虽名为茶室,里面却存放着整整一面墙的书,几张宽阔的梨花木卓摆放着供诸位教习使用。旁边一扇屏风隔出了一个小间,摆放着一张矮几和两个木墩,陈着一套茶具,供来人在此闲谈。
沈觅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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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棠听着教习讲书,偶尔提笔记下几句。
他看着宣纸上不小心滴下的一团墨迹,向来平稳到极致的眼神却冷了许多。
越棠闭了闭眼。
在沈觅面前,他片刻不得轻松。
不实的话他说了太多,今日也没有例外。
可唯独今日,他忽然有些难以道清的不适。
他应当,没有出错。
前方长案前的教习此时讲到——
“至道问学之有知无行,分温故为存心,知新为致知,而敦厚为存心,崇礼为致知。”
“此皆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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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觅坐在隔间的矮木墩上,抬手为面前须发花白的杨教习斟上一杯茶,奉到他面前。
茶香氤氲,室内焚着檀香,两种味道交织,形成一股极为厚重的香味。
杨教习是甲字书斋中最年长的一位教习,沈觅前世虽然常常在他课上瞌睡,但是不能否认,这位先生学识足够渊博,且有教无类,是最不可能忽视南朝学子的一位老先生。
“殿下找老夫问越棠?”
沈觅笑着点头,“听闻近日书院已考核了一次,学生便想找先生询问越棠的学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