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刚折断那一阵痛过去,上完药打上石膏,只要不用它的话,手臂其实不是很痛。

所以,外婆还能躺在病床上跟他们谈笑风生。

但动了手术开了刀,几十厘米的长刀口,骨头重新掰回来打上钢板,麻药劲过去了,那才是真正的疼痛。

当天晚上,外婆就疼得没睡,甚至不断呕吐,吐了半坛黄水。

盛旸和小姨两人一直在病房没离开。

“痛啊……天啊……”

盛旸第一次见向来好脾气爱笑的外婆,在剧烈疼痛下满脸泪水,神志不清地骂人骂天,为什么要遭这个罪。

“对不起……”盛旸张了张嘴。

那一辈的老年人,年轻时都过得很苦很苦,面朝黄土背朝天,吃尽了现在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而他的外公外婆更苦,因为,后来还要抚育他。

盛旸从很小的时候,就总是想,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让他们过上轻松惬意的日子,什么苦、什么累也一定不要再受。

可现在……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闹的这些谣言,外婆一辈子小心细致的人,这么大年龄了,又哪里需要这样受罪。

还有该死的唐邵钧和宋庭晚!

一直到早上九点,医生过来吊了药水,外婆才精疲力竭地慢慢睡着,但面色却是完全枯黄的,不复往日精神。

今天是大阴天,闷热难以透气。

天边乌云滚动,仿佛马上要有一场倾盆大雨。

盛旸站在病房的小阳台上,手摸着仙人球,这是护士放置的绿植。

上午,周虞渊开完会出来,喝水打开手机看了几眼,看到盛旸发了朋友圈。

盛旸不是爱表达的人,两人自认识来,也没见他发过几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