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
村长气得空了好几个巴掌。
谢停云在后方维持防御大阵,只是灵力消耗得有些厉害,却依旧得到了送魂火的待遇,他哭笑不得地婉拒了,温声道:“我并未受伤,何必用你们的魂火?更何况我没有掠夺天赋,也用不了你们的魂火啊。”
看见魂火的时候,谢停云终于认出来了。
这是一种地缚灵,死后因为执念过深过重,因此受困于执念之地,不得离开。
地缚灵久久徘徊在一隅之地,死时浓重的怨气和执念化作了困住它们的丝线,将他们牢牢缚在一个地方。
阿朝从地窖口钻了出来,他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幸存的活人,也是唯一一个流的不是血泪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从地窖口出来之后,看见的不是一片狼藉的家园,不是一片血红死寂的场景。
早上天不亮就开始卖炊饼的徐大娘,结伴去溪边浣衣的邻家姐姐们,光着膀子挥斧劈柴的李大哥,天不亮就要揪阿朝起床晒药的爹,还有揽下活悄悄让阿朝钻回去睡的娘。
他们第一次以完好的站着的形态站在阿朝的面前,即使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如今已经空洞泛白,即使他们因为成为了地缚灵无法开口出声,可阿朝还是认得出他们的脸,认得他们每次看见自己揉自己脑袋时笑得眼睛眯起的神情。
村民们身上的鬼气淡了许多之后,宁沉终于看他们没那么瘆人了。
他没有拿任何一朵魂火,从重重鬼影之中穿过,俯身把抬手擦眼泪的阿朝揪了起来,三两步把他拎到了鬼魂中间,说道:“小屁孩,能不能过来管一下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