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笑道:“也罢。云郎中在禁中办公,明日我传他进来面圣,你们也好团聚一下。”

武婧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什么团聚不团聚的,不比那些小年轻了。”

武媚娘不以为然道:“大家都是人,人的心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年龄大了之后,就学会了克制,学会了忍耐,并且习以为常。”

“云郎中做的不错,编纂农书有功。我想把他调入御史台,你觉得如何?”

武婧儿下意识地拒绝道:“他才干浅薄,处理日常政事还好,但做御史台的御史,怕是不妥。一来,他并非科举出身,对律令不通,恐不能胜任;二来,他心性淡泊,做个小官小吏,为神皇做些实事尚可,大事恐怕就指望不上了。”

酷吏们不是在刑部,就是在御史台,而且以御史台居多。武婧儿不想让云川和酷吏们有过多的接触,生怕他会遭受不测。

武媚娘叹了一声道:“他瞧着是乐意做实事的忠心人,即如此,便罢了。”

御史台是监察部门。她将大部分酷吏调入里面,又怕酷吏行事太过,见云川做事条理分明,且是亲信,准备调入中和一下。既然武婧儿拒绝,武媚娘也没强求。

“天色晚了,夜深露重,你早点回去,省得着凉。”武媚娘说罢就起身,武婧儿跟着起身。

借着明亮的月光,两人相携走下石阶。

脚踏在平缓的青石板路上,武媚娘突然冷不丁地问道:“你在为那些人而伤心吗?你心中是不是在怨我狠毒?”

武婧儿闻言,顿了下,看着武媚娘在月光下柔和的面庞,笑起来道:“既然两方不能共存,那我肯定选择让我们活下去。”

“对,你说的对。事已至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纵观历代的政治斗争中,那些心慈手软犹疑不决的人迟早会死于非命。”武媚娘对武婧儿的觉悟和认知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