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咬了咬下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说着说着已经没有了下文,只剩下哽咽的声音,“可是……”
季言笙再次把小卷毛抱在了怀里,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崽真的很小一只,他任由小朋友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肩膀,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对于一个自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家庭”这个概念的小孩子来说,接受一个家,或者成为谁的家人,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这个家对于自己来说,是地狱还是天堂。
“没关系,夏夏。”
季言笙轻轻拍扶着小朋友的后背:“等你想好了答案再告诉我好吗?”
季夏无声地点了点头,这一晚再没有说什么话。
季言笙坐到了床上,抱着小卷毛摇啊摇,唱着并不熟练的摇篮曲。
小卷毛这次不像是在小柳同学面前还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真的是哭了个痛痛快快,像是两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开闸泄洪,一发而不可收拾。
季言笙用力抱着怀里的小朋友,想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是多么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眼泪不再流淌,而在他怀里的小朋友犹如受伤的小兽发出低低的呜咽。
后来,小小的肩膀不再颤抖,小卷毛的呼吸声也变得绵长,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怀里的崽那轻轻的鼾声。
窗外浮云流动,露出了原本藏在云后的皎洁月色,这一夜,月亮不用再去吹吸那被恨意与怒火点燃的蜡烛。
月亮犹如满含柔情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她所深爱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