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清上前把茶水端给大娘们, 坐下陪他们闲聊。
裴瑾容也没离开, 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他的双腿残废了以后, 裴家旁支总有些亲戚上门,担心他以后不能子承父业, 明里暗里都在算计他,想着在裴煜那里捞点好的。京城中好些原本关系走得近的公子哥, 见他离开京城后,也都断了联系。
还有他躺在床上,当真是动也动不得时, 有借着来看他实则和裴煜套近乎的, 见他闭着眼, 以为他没意识,听见别人说闲话都正常得不行,好听的不好听的都听过。
他以为自己已经能习惯了。可是大娘们说的那一番话, 还是如同在他心尖浇了一盆凉水。
装是装不下去了,平时有宋闻清在他还会想着再不济也要挂着笑, 但他现下心里难受, 左右也不喜欢凑热闹,同宋闻清说自己身子不舒服, 便先进屋休息了。
宋闻清知他的性子,没强求。
一聊就是一上午,虽然是冬天,没农活要做,但今天是腊八节,还是得准备晚饭。
出门时,大娘突然说:“闻哥儿,听说陆悦被县里岑家退婚了。你和他现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就怕他回来找你。”
宋闻清懂大娘的意思,颔首,笑着说:“多谢大娘提醒,我现在是真心想同瑾小郎好生过日子。”
大娘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握住他的手说:“都是命苦的孩子,往后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可要把握住了。”
宋闻清点头,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感激的。
把大娘们送走后,宋闻清将屋子收拾好才进里屋。裴瑾容坐在火炉旁看话本,见他进来,给他递了一个剥好的红薯:“怕你饿,就烧了几个。”
红薯还热乎,宋闻清接过,笑着吃了大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