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歪了歪头,笑起来:“你脸上看起来就像没有一点希望了,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你想不想找个人说说。”
还没等罗衡说什么,司南的广播已经响起,这声音在一开始还会让人有点茫然,可现在罗衡已经算得上熟悉了,于是他说:“你得回到你的岗位上去了。”
“确实是这样。”姑娘遗憾地说,她往外看了看,又很快回过头来看着罗衡,“我知道世道很糟,不过我今天晚上有一些饼干,是甜的,有蓝莓酱,你吃过蓝莓酱吗?没吃过的话一定要尝尝,我带来给你尝尝好吗?”
广播又响了一遍,那姑娘不得不走了,她跺了下脚,不知道低声嘟囔什么,抬头对罗衡展露花一样的笑容:“说好了,我晚上带蓝莓酱饼干来给你吃,你要等我。”
罗衡什么都没有说,他意识到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正拽着他前往光明,像一场单方面的角斗,就像一个人试图拖行另一个溺水的人。
在这逐渐枯竭的末日,这素昧平生的女孩子赤诚地展露出她近乎奢侈般的精神世界。
她终于离开,急急忙忙,片刻不停地冲向自己该上的车,正好与伊诺拉擦身而过。
“怎么这么着急。”伊诺拉正嚼着口香糖,吹起一个巨大的泡泡,她漫不经心地说,“蓝摩跟张涛都在司南的车上,用不着等他们了。狄亚说会去开那辆蓝甲虫,所以我们也用不着等他。”
罗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车队还没完全启动,因此他的手只是按在方向盘上,并没有动。
伊诺拉又吹了两个泡泡,她看着车窗上的倒影,忽然说:“为什么是一百二十二年?”
“什么?”罗衡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