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烨轻蔑看向对面的季子焉, “宁珩?如今他阖家美满,我已落魄至此,就算他不出手我也多半会死于流放的路上,连蛮荒之地都熬不到。他虽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却并非那等以虐待折磨人为乐的人。"

“是么?”季子焉若有所思垂眸, “可他乃是皇城司指挥使,受伤沾染的血腥又岂会少?”元烨再迟钝也察觉不对,季子焉的怒意像是朝着他,又似乎不是对着他直冲而来。他心中微动,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油然而生, "你既如此瞧不上宁珩?""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季子焉冷淡评价道。

元烨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你呢?你又比他好多少?"

音落,季子焉狭长的眸子一眯,眸中闪过一丝冷戾, "你怎可将他与朕相提并论?""他一个奸生子,身上流着的都不是宁国公的血脉,如何能与朕堪比。"“可温雪杳如今却是他的妻,且心甘情愿爱着他。”

季子焉忽地沉下脸,他的视线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一扫,目光落在远处墙上挂着的长鞭上。通体漆黑的长鞭上布满三棱倒刺,拿在手里的分量,就足矣令持握长鞭的人血脉喷张。

随着鞭子破空接连打出三道残影,元烨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而嘴角笑容竟愈盛, "季子焉,果然让我说中了,你这个伪君子,既然觊觎臣子之妻!"

藏于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被人陡然戳破,季子焉双

目赤红,挥动的长鞭道道生风。

比起宁珩,他们两人昔日在江南也算得旧识。

元烨身上被抽的皮开肉绽,可越是疼痛,就令他越是清醒。

昔日他瞧着季子焉就是个没有凡心的玉人,虽然像是对温雪杳有些不同寻常的厚待,可碍于对方待他只有兄妹之谊,他也不曾有过半分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