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浸泡在木盆中,一言不发的开始搓洗着那件春衫,不愿放过任何一处。
知道整条裙子都被他细细揉搓清洗后,宁珩才将它拧干晾起来。
昨晚一切,才不过一个时辰。
他抬眼朝外看了看,没有任何人从外归家的迹象。
连宁十一也没有回来。
宁珩忍不住想,温雪杳此时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她昨夜曾说过,今日是要出去赴季氏兄妹的邀约。
那便是一定会见到季子焉了?
她见到旁人会不会拿来与他作比,毕竟季子焉乃是真正的君子,而他却是假的。
她心中会不会越发觉得他卑劣可笑?
那季子焉呢?
他又会不会从温雪杳的脸上窥探出她今日的异常。
从前温雪杳在江南时,他便派了探子打探过,季子焉对她并非没有别的心思。
只是就像温雪杳所说,他是真正的君子,所以在知晓她有婚约在身后,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举。
可若教他知晓自己曾心仪的女子如今身陷囹圄,被人所骗呢,他又会不会挺身做一次英雄,将人从火海中救出。
这个念头甫一从脑海中闪过,连宁珩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原来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他的身边乃是刀山火海,他本人更是一个用卑劣手段将人哄到身边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站在院中望着天,等了又等,心中几次想夺门而出的念头压下。
终于,等到了门外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