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温小姐为何突然提起退婚,可是宁某有何处做得不妥当?”
短短须臾间,他心中已翻转万千,黑眸一片幽深。
他仔细回忆近日来与温雪杳相处的每一个画面,寥寥几幅画面,在他脑海中掰开了揉碎了,又拼接起来,反复上演。
然医者不自医,他到底也是庸人,如何能断出自己的错?
他只能静静地、平和地注视她。
只有他自己知晓,等待回答的片刻,他就像是被人缚在烈火上炙烤等待宣判的赌徒,满心狼狈。
温雪杳听到宁珩的话,并未让他久等,连忙摇头否认,给出回应,“宁世子并无不妥之举。”
宁珩此人,行事无不妥帖精细,让人难以挑出半分错。
她之所以提出退婚,自然与他毫无干系。
宁珩睨她一眼,不生声色地舒展手心,“瞧温小姐的反应,应不是安慰在下说了假话,那便果真是没有了。”
或许是温雪杳每次面对宁珩时都能感受到温和的包容,所以她在他面前格外放松,久久积压在心头的愁绪,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宣泄口。
“实不相瞒,宁世子。雪杳觉得,这世间浮萍中,情之一字,少有坚若磐石、海枯石烂。多似黄粱一梦、过眼云烟。”温雪杳坦然道:“我心不在此,恐耽误旁人,届时再不欢而散,岂不更不体面?”
宁珩盯她半晌,问:“温小姐这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宁某?”
温雪杳闻言不由蹙眉。
宁珩软了声调,“我的确需要一位夫人,依温小姐所言,你便是我的唯一人选。”
温雪杳的心因他这句话而短暂的凝固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