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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晓自己身世这件事,从没有在舅舅和舅母面前表现出半点。

饶是和赵承衍开诚布公的谈过,她都没想过要让舅舅和舅母知道。

单纯的不想让舅舅和舅母帮她一起背负起这份风险。

哪怕她清楚,她的身世,这世上恐怕也再没有人比舅舅和舅母更清楚的。

以前赵盈也没想过去回忆过去那些事。

当初让杜知邑去调查昔年虞氏附逆招致灭门之祸是她情难自禁,总还是想要知道亲生父亲到底是怎么被陷害致死。

可是有关母亲——那并不是昭宁帝一个人的心结。

上辈子从生到死,事实上都活在母亲的光环下面。

好的,不好的。

那种情绪不是抵触或抱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心疼。

既心疼母亲,也心疼自己。

偏偏这种心疼是无人可诉的。

本来她最该和赵澈相依为命,而赵澈是母亲亲生的孩子,他应该要心疼母亲过去因为昭宁帝所遭受的一切,然则那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把她当这一辈子的污点,对于母亲,恐怕亦然。

是以一直不去想,也不敢想母亲在宫里的那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赵盈仅有的那些记忆里,母亲总是和婉的,只是不爱笑。

后来知道真相,才晓得是实在笑不出来。

她自己也没想到,一桩福建案,竟还会把当年的旧人牵扯进来。

东厅里保持着可怕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