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代吧。”

一直沉默着的沈德秋忽然开口。

远山长和列松同步表情诧异的望向他——他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脸颊,努力板起脸:“昨天师兄也代我受罚了,今天巡山我来替师兄,仅此而已。”

“找其他人的话,万一被抓到,捅到师父面前,师父肯定又要重罚师兄,轻罚别人了。”如果两个犯规的都是自家弟子,沈潮生反而会均匀的罚一下。但若有两人协同犯错,其中只有一个是自己的弟子,沈潮生常常会轻易放过别人的弟子,转而对自己的弟子重罚。

列松大为感动,搂过沈德秋脖颈一通乱揉他脑袋:“好师弟,我平时没有白疼你!”

沈德秋眉头皱得能打结,但奈何修为没有列松高,死活躲不开列松的魔爪,脑袋被揉得像鸡窝头。

散完步回房,因为受伤的缘故,沈德秋不用去晚课。但他也没闲着,坐在自己桌子面前,提笔写信。

上山这些年,沈德秋也有给家里写信,但频率不高,写信回去也是询问母亲和妹妹的一些近况。暮白山在弟子的亲缘方面向来宽容,允许联系,但不准其对凡间之事多加干涉,以免因果缠身,耽误修行。

如沈潮生一般坚决和家里人割席的,反而是极少数。

毕竟人心肉长,一群入门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除去部分父母早逝无牵无挂的孤儿外,剩下有父有母的,要让他们即刻与双亲断绝关系,未免过于残忍。

写信,和往常一样问候了母亲与妹妹,信中略提自己斩杀大魔的功绩,却对自己受了罚的事情绝口不提。写完之后沈德秋本要停笔,但他握着毛笔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低头又添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