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幻镜中的她尚且能借着师尊还年轻稚嫩,情到浓时哄着她应下让两人皆快活的事情,可出了幻镜,在师尊心底,自己并不只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的徒弟。

有师父这一层枷锁在,她再如何情到深处,恐怕都不会随她胡作非为。

祝寂云心中自然没有任何不满。

但她始终觉得,有时候这样与师尊斗智斗勇,也别有一番趣味。

所以她拿出留声符,当着荀诀雪的面,坦然自若地讲:“我怕师尊之后事多,一忙起来就忘了今天的事。既然你今天已经答应了,不妨再说一遍,我把这个事情记下来?”

荀诀雪:“……”

祝寂云装作没看见她的沉默,笑吟吟地催促道:“行不行嘛?”

“……可。”

荀诀雪无奈,只得启唇再讲一遍。

祝寂云将记存着她的承诺留声符收起来,眼中神采奕奕,深感师尊对自己越来越纵容了。

作为受益方,祝寂云自然觉得这种事情当然要多多益善!

这样她才能早日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情。

荀诀雪却不想和她闲聊了。

她低下头,认真找着有没有崔静玄留下来的笔墨。

很快,荀诀雪就在压在最下面的盒子里,找到了一个已经作废的剑谱。

剑谱只有一半,荀诀雪匆匆翻了几眼,一眼就知道这个剑谱在中间的关键时候刻画的出了点错误,所以师父才将它作废另起一本。

不过它中断的地方,除了师父的字迹,明显还有另一人的。

落款就是崔静玄。

想来是崔静玄来找师父时,恰逢她的剑谱记载出现了错误,两人一同纠正的。

“找到了。”

荀诀雪拿着剑谱走过来,示意祝寂云将布帛摊开,两个人站在书桌前,一起比对。

“是一样的。”

笔力劲挺,游走龙蛇,有穿透纸背之势。

剑谱上的字迹和布帛上的完全对应上了。

就连那句让她们疑窦丛生的话,凌乱之余,也不掩笔走龙蛇之态。

所以这份布帛是崔静玄写的。

这代表着——

祝寂云侧目,和荀诀雪对视,两人眼中具是沉重。

“她当时一定出现意外了。”

祝寂云沉声道:“甚至——世间流传了千年的静玄真人飞升之言,也有可能是错的。”

这片布帛无法作证崔静玄究竟有没有飞升。

有,或者没有。

结合种种,祝寂云和荀诀雪都倾向于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