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汐抬手将凝霜月的剑尖挪开,看着云景和轻描淡写道:“当日婚契,是云宗主上门求之;修真界中有关你与这位道友的情谊,也是是主动传之。”
“婚契定下十年,你对我生出嫌隙,不去查明真相、妄下定论,是你不辨是非。”
“婚契依你解除,你对原本坚定的道侣人选再生动摇、优柔寡断,是你自私懦弱。”
沐言汐抬手,收回卺玉合欢上自己的灵力,她看着丛丛盛放的合欢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莞尔道:“我知晓你对我了解不深,我也对你所知太少。今日一见,我确实得感谢云道友解婚之恩。”
她这些话说得十分嚣张,一举一动却又不失帝姬的矜骄。就连言语间的那几分鄙夷,也好似带着春风拂敛雪山迎来满山梅绽的风情。
“你——”
沐言汐不等云景和把话说出口,冲着殿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请吧。”
云景和望着这样的沐言汐,心头如遭重锤。这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陌生,他已经很多年没被这么针对过了。
他在凌霄宗时,是宗主的独子,出了凌霄宗,又是天赋卓绝的佼佼者。如今这样的陌生感,给他带来的仿佛是一种权威被人所挑衅的不满。
沐言汐怎么能这么对他?
沐言汐怎么敢这么对他?
十年前的那桩婚契,其他人不了解,他这个当事人却知道内里的几分秘辛。他知道的并不全,大约是沐言汐身患奇症,需要契合的修士以双修之法疗之。
而如今修真界中,论天赋论年纪,还有谁比他更为出色,比他更为合适?
他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个双修助益,而沐言汐这样为救命而找道侣的人,差一点,也许就直接差到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