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霖抱紧了太皇太后,哭了许久也不肯松开。

悲痛之余,李承霖也很清楚,背后之人是冲着她来的,不曾想她被人救下逃过一劫,而母族却被连根拔起。她身为女子却从小被立为储君,宫中不少人都眼红,如今没了母族的荫庇,她在宫中行走如履薄冰,不得不小心谨慎了。

太皇太后则是她唯一能依仗的了,她一定要牢牢抱紧这棵大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找到证据,为至亲之人报仇。

转眼十几年过去,李承霖羽翼渐丰,却还是无法手刃仇人。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仇人就在她眼前晃悠,可她竟找不到一丝证据,更找不到一个时机,始终无从下手。

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李承霖平白又添了几分愁意。

不多时,前太女诸率秦时元经过通传,终于进入永安宫,到达李承霖跟前。

秦时元不敢直视李承霖,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礼:“殿下,属下得到消息,信差已携着画像陆陆续续地从青阳郡出发了,不日便可送至宫中。”

“有多少?”

“据殿下的描述,又经户部统计,符合的共有三百七十五名。前往青阳郡的几位宫廷画师已画完一百九十九幅,如今仍在起早贪黑地画。”

“这事皇帝知道吗?”

“谁也不知,户部那边对外说是户籍补充,而画师那里对外只说是采风。”

“甚好。”

李承霖嘴上说着“甚好”,心里却疑云成团,她始终想不明白:当初,她明明告知了那个女子自己的姓名。李承霖,世间能有几个李承霖?东越除了她这个曾经的皇太女,谁还敢取名叫李承霖?可她为什么不带着信物来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