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以怎样的一种方式来暂时送游知榆离开,离开她们度过一整个夏天和半个秋天的北浦岛。
最后,她想到的,是来到这个夏天的开始。但究竟什么才是这个夏天的开始标志呢?是气温?大海?还是荔枝?樱桃?又或者是橘子汽水和啤酒?
都不是。
想到这个问题的那一瞬间,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就是那片她们共同坠入过的海域,是那片“离星星最近的地方”的海域,是“海水星星”的发端。
十一月的海已经变得有些凉。
再次来到这片海域,岸边已经不再是热闹的篝火晚会,也没有欢呼喧嚷的人群和噼里啪啦的烟花。只有两个从繁闹老街骑着机车冲过来的人。
机车被留在沿海公路上,头盔晃晃悠悠地搭在上面。临近大海时,被规划好作为泛舟区域的海域也有几艘零星的船。她们租了一艘,仍旧是蓝底白面上面挂着星星灯的小船。
仍然是桑斯南扶着游知榆在船上坐稳,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坐在游知榆对面,拿起木浆慢慢地往海面上划。
仍然是在暗蓝海面上,交错汇集的两道视线。
但不同的是。
桑斯南这次没再回避游知榆的视线,而是注视着游知榆仍旧有些泛红的眼,在徐徐的海风作用力下,轻轻扬起了唇角。
“笑屁!”刚哭过的游知榆语气有些凶。
桑斯南一下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于是下一秒。
帆布鞋鞋面被踩住,她敛起嘴角,小声地服软,“没笑你。”
“才怪。”游知榆语气嗔怪,似乎不怎么相信她。
“好吧。”桑斯南乖乖承认,“就是觉得……你哭起来还是挺可爱的。”